“待会菊姨介绍你时,你就笑得傻一些,菊姨没要你开口,你就别开口。”香儿轻扯了她一下,随即在她耳边用气音嘱咐着。
她不禁笑睨了她一眼,无声应着:知道。
相处久了,她发现香儿俨然是大娘性情,天天对她耳提面命不说,事事样样都跟她讲解通透了,还要她多加谨慎提防,简直跟个当娘的没两样,可实际上香儿也不过大她四岁。
临近亭子时,里头的姑娘全都走了出来,婷婷袅袅地朝菊姨行了礼,菊姨微微点头,便拉着潋滟迳自朝主位走去,让她坐在自己身侧。
才刚坐定,潋滟就听见了阵阵的窃窃私语,感受到赤裸裸的打量目光。她不惊不惧地抬眼,从容地将在场人都扫过一遍,随即起身屈身朝众人行礼,甜甜地喊了声“姊姊们好”。
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,笑脸迎人是必备,身子骨放软一点,通常可以保平安的……虽然这不知道是打哪来的想法,但横竖就是从她脑袋里迸出的,照做总没错。
“原来就是这么块瑰宝,难怪菊姨会把她当小祖宗般伺候。”
潋滟唇角完美地上勾,笑不露齿地打量着开口的姑娘——凤眼桃腮,艳若桃李,喜穿绯色彩衣,这一位应该就是香儿说的绮罗,也是竹音说的那位使绊子高手,嗜好是跟如烟打擂台,专抢如烟的客人。
如烟的话……她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,猜测应该是已经落坐,一脸淡漠不搭理人的那位姑娘吧。
正所谓国色天香胜牡丹,大概就是这种姿色与气韵了吧,华贵却冷若霜梅。
“呿,你们这几个,我哪个不是当成小祖宗般的供着?”菊姨啐了声,嘴上骂着,脸上还是挂着笑。
“哪是?瞧瞧,她这一身行头,哪是咱们追赶得上的?”绮罗不依地拉着菊姨的手,半是撒娇地道:“菊姨什么时候也给我准备纹纱料子?”
“这就得要视你的表现了。”菊姨笑意不变,眸色却微微噙着寒光,瞧着众人,道:“潋滟这孩子很得我的疼,就像是我心尖上的肉,今儿个要让她进楼上工,我也是万般不舍,所以你们几个得要多关照她,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教,要是有人没有分寸对她毛手毛脚,你们可要挡着,要是挡不了,立刻差人通知我,知不?”
“知道,菊姨。”亭子里的姑娘口径一致地应着,唯有如烟依旧面色淡漠和微噙敌意的绮罗闷不吭声的。
菊姨压根没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,迳自吆喝着其他人与潋滟打声招呼。“那好,过来和潋滟熟悉熟悉吧,多多相处,你们就会知道这丫头有多讨人喜欢了。”
潋滟始终挂着讨好的笑,一一对着几位花娘行礼,顺便记下她们的名字,待全数轮完之后,她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聪明,还真把所有人都给记了下来,甚至跟在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,她也记住了。
天才吧,她一定是天才。
“好了,时候差不多了,该上工了。”菊姨拍了拍手,亲热地牵着潋滟,温声道:“潋滟,今儿个晚上你就跟在我身边,当是走马看花,别怕。”
“有菊姨在,我怎会怕呢?”她诚恳无比地道。
这话真是压根不假,跟在大掌柜兼鸨娘的身边,不就是她最大的靠山,她怕啥?
瞧,走在她身边,眼前的花娘自动散开站至两旁,谁都不敢挡在她们面前,所以她的判断是对的,先讨好菊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。
正想着,还未踏出亭子,她猛地一顿。
“怎了?”菊姨敏锐地察觉她顿了下。
潋滟漾起可人的笑,道:“没事,只是脚没踏稳。”
她笑着,心里却想:不会吧?她被拧了一把,狠狠的一把!
凶手是谁?
她没有回头,回想方才姊妹们退开时的角度和方位,推测出……是绮罗身边的湘菲,如果她没记错,竹音说过湘菲和书琪是绮罗的心腹,换言之,她腰上这一把是绮罗授意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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